这首诗开头连用四个仄字声,第三、四、七、八句皆用拗语,打破了律诗的常规。面对此诗,有人怀疑“此必赝作也:“命题既蠢,而全诗亦无一句可取,纵云发狂大叫时戏作俳谐,恐万不至此,风雅果安在乎”(朱瀚)?赵大纲则认为:“……此叹苦热,亦见狂态也。”《杜臆》对这诗有精当的剖析,说明少陵如此写法,是有道理的:“公以天子侍臣,因直言左迁,且负重名,长官宜破格相视。公以六月到州,至七月六日而急以簿书,是以常掾畜之,殊失大体,故借早秋之热,蝇蝎之苦,以发郁伊愁闷之怀,于簿书何急,微露意焉。”杜甫所以在诗的开头连用四个仄声字,又用数个拗语,表示以发狂大叫微露其不快之意。王嗣奭也这么说:“郭与周旋几一载,公无只字及之,其人可知矣。”杜甫在这诗中采用大量拗语,挣脱声律常规,以出奇制胜的手法,使律诗夭矫多姿,用来表达特殊情绪。
此诗挣脱声律常规,但应该看到,诗坛巨擘在这里大量运用拗语,是有他的尺度的,他在第三、第七句用了平声拗语,便在第四、第八句用仄声拗语来补救,这样损之使其失谐,复益之使重归于谐,可谓“从心所欲而不逾矩”,便是少陵高明处。在这里,读者可以领略少陵“语不惊人死不休”之一二,也可明了,此其所以为“诗圣”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