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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古画像

许古(1157-1230)金代文学家。字道真,河间(今属河北)人,明昌五年(1194)进士。宣宗朝自左拾遗拜临察御史,以直言极谏得罪,两度削秩。哀宗立,召为补阙,迁右司谏。致仕,居伊阳(今河南嵩县)。正大七年卒,年七十四。

1人物简介

《金史》卷一○九有传。词存二首,归居山林时作,写隐逸疏狂情怀。见《中州乐府》。《中州集》卷五云:「道真性嗜酒,老而未衰,每乘舟出村落间,留饮或十数日不归。」况周颐评《眼儿媚》「持杯笑道,鹅黄似酒,酒似鹅黄」句云:「此等句看似有风趣,其实绝空浅,即俗所谓打油腔。」(《惠风词话》卷三)

2作品鉴赏

【行香子】
秋入鸣皋,
爽气飘萧。
挂衣冠、初脱尘劳。
窗间岩岫,
看尽昏朝。
夜山低,晴山近,
晓山高。
细数闲来,
几处村醪。
醉模糊、信手挥毫。
等闲陶写,
问甚风骚。
乐因循,
能潦倒,也消摇。
这是一首堪与陶潜“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意境相媲美,表现辞官归隐,陶醉于自然佳趣,把酒当歌,逍遥自在,生活优然闲适,心情超然物外的好词,历来为词论家所推崇。
上片以景语起:“秋入呜嗥,爽气飘萧”,八字画出一幅山中秋日图。“鸣嗥”,指古老的鸣嗥山(在河南嵩县东北,传说古有鹤鸣于此,故曰鸣嗥山)。你看,秋天来到了古老的鸣嗥山,秋高气爽,令人心旷神怡。“挂衣冠,初脱尘劳”词人刚刚从沉闷、压抑的官场生活中解脱出来,重新投入大自然的怀抱,面对秋日山中舒爽怡人的自然景象,怎能不心情愉悦?
“初脱尘劳”写出了对官场生活的厌倦和归隐之后如释重负的感觉。“窗间岩岫,看尽昏朝”写词人凭窗远眺,由朝至暮,又由暮至朝,看尽了峰恋叠嶂的明暗变化。这里不仅是写山,更是衬人。你看,词人对大自然的观察是多么细致入微,凝神专注?正是因为他“看尽昏朝”所以才有了“夜山低,晴山近,晓山高”的感悟。沉沉的黑夜,山影模模糊糊,所以此时看山,感觉山很低;而至天晴,山色明朗,历历在目,又如在眼前;清晨,晨曦微露,曙光初现,又觉山峰高耸入云,巍峨直立,给人以高感。清代况周颐怀为这三句“尤传山之神,非入山甚深,知山之真者,未易道得”。想古今中外写山之句,也确实未有能出奇石者。下片转入写人,是词人自我形象的描摹。他闲适自得,遇村辄饮。“醉模糊”形象地写出了词人饮酒后的醉态,他放高不羁,毫无拘束,纵横骋才,“信手挥毫”;他才不管什么功名利禄,意到笔到,言情言志,只为抒发情怀,并不为什么风骚之旨。“乐因循”表现词人心性的率真自然,“能潦倒”表明心迹淡泊名利:“也消摇(即逍遥)”表达出对闲适生活自得其乐,乐此不疲的生活态度。
就艺术特色而言,本词寓情于景,以景衬情,情景交融,且用词精妙,凝炼自然,如上片“夜山低”三句,下片“乐”“能”“也”三字,均是如此,看似信手拈来,实则颇多锤炼,仔细体味,真是意境悠远,也使我们看出了词人的匠心独运。

3史籍记载

词作者许古,是金代中后期著名的谏官,性嗜酒,平生好为诗及书,曾任左拾遗、监察御史等职。后辞官归隐,这首词就是他归居后所作,也是他潇洒闲适,不拘形运的个性的真实写照。
《金史》称:许古,字道真,汾阳军节度使致仕安仁子也。登明昌五年词赋进士第。贞祐初,自左拾遗拜监察御史。时宣宗迁汴,信任丞相高琪,无恢复之谋,古上章曰:
金史自中都失守,庙社陵寝、宫室府库,至于图籍重器,百年积累,一朝弃之。惟圣主痛悼之心至为深切,夙夜思惧所以建中兴之功者,未尝少置也。为臣子者食禄受责,其能无愧乎!且闾阎细民犹颙望朝廷整训师徒,为恢复计。而今才闻拒河自保,又尽徙诸路军户河南,彼既弃其恒产无以自生,土居之民复被其扰,臣不知谁为此谋者。然业已如是,但当议所以处之,使军无妄费,民不至困穷则善矣。
金史臣闻安危所系,在于一相,孔子称:“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事势至此,不知执政者每对天颜,何以仰答清问也。今之所急,莫若得人,如前御史大夫裴满德仁、工部尚书孙德渊,忠谅明敏,可以大用,近皆许告老,愿复起而任之,必能有所建立以利国家。太子太师致仕孙铎,虽颇衰疾,如有大议犹可赐召,或就问之。人才自古所难,凡知治体者皆当重惜,况此耆旧,岂宜轻弃哉。若乃临事不尽其心,虽尽心而不明於理,得无益、失无损者,纵其尚壮,亦安所用。方时多难,固不容碌碌之徒备员尸素,以塞贤路也。惟陛下宸衷刚断,黜陟一新,以幸天下。臣前为拾遗时,已尝备论择相之道,乞取臣前奏并今所言,加审思焉。
金史臣又闻将者民之司命,国家安危所系,故古之人君必重其选,为将者亦必以天下为己任。夫将者贵谋而贱战,必也赏罚使人信之而不疑,权谋使人由之而不知,三军奔走号令以取胜,然后中心诚服而乐为之用。迩来城守不坚,临战辄北,皆以将之不才故也。私于所昵,赏罚不公,至于众怨,而惧其生变,则抚摩慰藉,一切为姑息之事。由是兵轻其将,将畏其兵,尚能使之出死力以御敌乎?愿令腹心之臣及闲于兵事者,各举所知,果得真才,优加宠任,由战功可期矣。如河东宣抚使胥鼎、山东宣抚使完颜弼、涿州刺史内族从坦,昭义节度使必兰阿鲁带,或忠勤勇干,或重厚有谋,皆可任之,以扞方面。
金史又曰:
金史河北诸路以都城既失,军户尽迁,将谓国家举而弃之,州县官往往逃奔河南。乞令所在根括,立期遣还,违者勿复录用。未尝离任者议加恩赉,如愿自效河北者亦听陈请,仍先赏之,减其日月。州县长贰官并令兼领军职,许择军中有才略胆勇者为头目,或加爵命以收其心,能取一府者即授以府长官,州县亦如之,使人怀复土之心。别遣忠实干济者,以文檄官赏招诸胁从人,彼既苦于敌役,来者必多,敌势当自削。有司不知出此,而但为清野计,事无缓急惟期速办,今晚禾十损七八,远近危惧,所谋可谓大戾矣。
金史又曰:
金史京师诸夏根本,况今常宿重兵,缓急征讨必由于此,平时尚宜优于外路,使百姓有所蓄积,虽在私室犹公家也。今有司搜括余粮,致转贩者无复敢入,宜即止之。臣顷看读陈言,见其尽心竭诚以吐正论者,率皆草泽疏贱之人,况在百僚,岂无为国深忧进章疏者乎?诚宜明敕中外,使得尽言不讳,则太平之长策出矣。
金史诏付尚书省,略施行焉。
金史寻迁尚书左司员外郎,兼起居注,无何,转右司谏。时丞相高琪立法,职官有犯皆的决,古及左司谏抹捻胡鲁剌上言曰:“礼义廉耻以治君子,刑罚威狱以治小人,此万世不易论也。近者朝廷急于求治,有司奏请从权立法:职官有犯应赎者亦多的决。夫爵禄所以驭贵也,贵不免辱,则卑贱者又何加焉。车驾所驻非同征行,而凡科征小过皆以军期罪之,不已甚乎。陛下仁恕,决非本心,殆有司不思宽静可以措安,而专事督责故耳。且百官皆朝廷遴选,多由文行、武功、阀阅而进,乃与凡庶等,则享爵禄者亦不足为荣矣。抑又有大可虑者,为上者将曰官犹不免,民复何辞,则苛暴之政日行。为下者将曰彼既亦然,吾复何耻,则陵犯之心益肆。其弊岂胜言哉。伏愿依元年赦恩‘刑不上大夫’之文,削此一切之法,幸甚。”上初欲行之,而高琪固执以为不可,遂寝。
金史四年,以右司谏兼侍御史。时大兵越潼关而东,诏尚书省集百官议,古上言曰:“兵逾关而朝廷甫,此盖诸将欺蔽罪也。虽然,大兵驻阌乡境,数日不动,意者恐吾河南之军逆诸前,陕西之众议其后,或欲先令觇者伺趋向之便,或以深入人境非其地利而自危,所以观望未遽进也。此时正宜选募锐卒并力击之,且开其归路,彼既疑惑,遇敌必走,我众从而袭之,其破必矣。”上以示尚书省,高琪沮其议,遂不行。是月,始置招贤所,令古等领其事。
金史兴定元年七月,上闻宋兵连陷赣榆、涟水诸县,且获伪檄,辞多诋斥,因谕宰臣曰:“宋人构祸久矣,朕姑含容者,众虑开兵端以劳吾民耳。今数见侵,将何以处,卿等其与百官议。”于是集众议于都堂,古曰:“宋人孱弱,畏我素深,且知北兵方强,将恃我为屏蔽,虽时跳梁,计必不敢深入,其侮嫚之语,特市井屠沽儿所为,乌足较之。止当命有司移文,谕以本朝累有大造,及圣主兼爱生灵意。彼若有知,复寻旧好,则又何求。其或怙恶不悛,举众讨之,顾亦未晚也。”时预议者十余人,虽或小异而大略则一,既而丞相高琪等奏:“百官之议,咸请严兵设备以逸待劳,此上策也。”上然之。时朝廷以诸路把军官时有不和不听,更相诉讼,古上言曰:“臣以为善者有劝,恶者有惩,国之大法也。苟善恶不闻,则上下相蒙,惩劝无所施矣。”上嘉纳之。
金史古以朝廷欲举兵伐宋,上疏谏曰:“昔大定初,宋人犯宿州,已而屡败,世宗料其不敢遽乞和,乃敕元帅府遣人议之,自是太平几三十年。泰和中,韩侂胄妄开边衅,章宗遣驸马仆撒揆讨之。揆虑兵兴费重不能久支,阴遣侂胄族人赍乃祖琦画像及家牒,伪为归附,以见丘崇,因之继好,振旅而还。夫以世宗、章宗之隆,府库充实,天下富庶,犹先俯屈以即成功,告之祖庙,书之史册,为万世美谈,今其可不务乎?今大兵少息,若复南边无事,则太平不远矣。或谓专用威武可使宋人屈服,此殆虚言,不究实用。借令时获小捷,亦不足多贺。彼见吾势大,必坚守不出,我军仓猝无得,须还以就粮,彼复乘而袭之,使我欲战不得、欲退不能,则休兵之期殆未见也。况彼有江南蓄积之余,我止河南一路征敛之弊,可为寒心。愿陛下隐忍包容,速行此策,果通知,则大兵闻之,亦将敛迹,以吾无掣肘故也。河南既得息肩,然后经略朔方,则陛下享中兴之福,天下赖涵养之庆矣。惟陛下略近功、虑后患,不胜幸甚。”上是其言,即命古草议和牒文。既成,以示宰臣,宰臣言其有哀祈之意,自示微弱,遂不用。
金史监察御史粘割梭失劾榷货司同提举毛端卿贪污不法,以词理繁杂,辄为删定,颇有脱漏,梭失以闻,削官一阶,解职,特免殿年。三年正月,尚书省奏谏官阙员,因以为请,上曰:“朕昨暮方思,而卿等及之,正合朕意,其趋召之。”复拜左补阙。八月,削官四阶,解职。初,朝廷遣近侍局直长温敦百家奴暨刑部侍郎奥屯胡撒合徙吉州之民于丹以避兵锋,州民重迁,遮道控诉,百家奴谕以天子恐伤百姓之意,且令召晋安兵将护老幼以行。众意兵至则必见强也,乃噪入州署,索百家奴杀之。胡撒合畏祸,矫徇众情,与之会饮歌乐尽日,众肩舁导拥,欢呼拜谢而去。既还,诏与监察御史纥石烈铁论鞫之,谕旨曰:“百家奴之死,皆胡撒合所卖也,其阅实以闻。”奥屯胡撒合既下狱,上怒甚,亟欲得其情以正典刑,而等颇宽纵之。胡撒合自缢死,有司以故出论罪,遂有是罚。
金史哀宗初即位,召为补阙,俄迁左司谏,言事稍不及昔时。未几,致仕,居伊阳,郡守为起伊川亭。性嗜酒,老而未衰,每乘舟出村落间,留饮或十数日不归,及溯流而上,老稚争为挽舟,数十里不绝,其为时人爱慕如此。正大七年卒,年七十四。平生好为诗及书,然不为士大夫所重,时论但称其直云。
金史天兴间,有右司谏陈岢者,遇事辄言无少隐,上尝面奖。及汴京被兵,屡上封事言得失,请战一书尤为剀切,其略云:“今日之事,皆出陛下不断,将相怯懦,若因循不决,一旦无如之何,恐君臣相对涕泣而已。”可谓切中时病,而时相赤盏合喜等沮之,策为不行,识者惜焉。岢字和之,沧州人,大安元年进士。